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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金塔--序
                                                                           曼妙秘境
 
 吳柳年輕時就夢想成為藝術家,如今美夢成真。縱使晚了些,直到五十歲才開始全力投入繪畫,卻絲毫不影響其作品的質量,反而爆發力十足,作品產量驚人,充滿挑戰性,令人耳目一新;究其原因,乃人格特質使然。
 
一、自我優質特性的發揮
一沙一世界,一花一天堂,他在畫布上一筆一筆畫出對生命的體會,美妙的形體,絢爛的色彩彷彿流露出他的人生觀、宇宙觀、美學觀。從醫生崗位轉入藝術創作,吳柳用同樣投入的態度從事創作。在西方醫學之父希波克拉底(Hippocrates)的古希臘時代,「art」一詞涵蓋醫學與藝術,指稱一切可以使自然界事物適合人類生活用途的技能。在古代西方的觀念裡,醫學與藝術在精神上有許多共通點,也同樣是一種需要高度技術與才能的人類活動。醫學是一種科學,也是一種藝術。科學嘗試有組織有條理地歸納世界的確定性,藝術則是試圖去捕捉世界的不確定性。醫療現場的種種不確定性,正是醫師面臨的最大挑戰,如同藝術創作中的不確定性,都是需要專業知識、經驗與技術來解決的。在他的作品裡,我們看到吳柳多年來累積的創作經驗與體會,以及對醫學與藝術始終如一的精神,將自我優質特色發揮得淋漓盡致。
 
二、絕對的自信與主觀
吳柳在其作品自述裡寫著:「個人可能是目前世界上第一個藝術家以水母的符號,作為一連串不同階段的創作靈感來源。個人首先以水母的空無、透明、扭曲、重疊、多變等等特性來營造一個如幻似真的空靈神秘世界。繼而再藉由以上水母的特性來探討,影射及描繪女人內心的各種情感的各種面相。近年來更以水母空無、扭曲、變形,來隱喻人類文明進化的矛盾以及人生的無常,進而創作宇宙時空之旅,思考時間與空間的問題,以及闡明及警示短暫人類文明,應謙卑面對浩瀚無垠的宇宙真理。最近更以中國草書與水母的狂放,自由的特性相呼應作為媒材,結合中國水墨的意境,成為一連串創作的靈感來源。」字裡行間,明顯地透露其滿滿的自信與定見;唯有自信,才能勇往直前,義無反顧。唯有定見,才能堅持到底,不為外力所惑。
 
三、豐富的想像力
米開朗基羅(Michelangelo, Buonarroti, 1475~1564) 曾說他要把人類從束縛的大理石中解放出來,那就是說當他還沒動手去做之前,對一塊剛從石礦中搬出的大理石,或甚至還在礦中尚未開採的大理石,他已有了形象的想像與構想,接著才是手的行動,最後完成作品。這整個過程最重要是靠藝術家不斷地想像,積累獨有的想像而完成的作品。
吳柳的創作也是如此,憑藉其豐富的想像力來創作,如水母系列作品「水母湖」。《水母湖》來自畫家本身曾拜訪的島國──帛琉的水母湖的經驗,在此內陸湖泊裡,對水母可以做最直接、最親近的觀察,對此,賦予水母靈動的姿態,躍然於畫布上。藉由水母多變曼妙的姿態,他更想到了不同的形體去詮釋對水母的幻想,在《水母的幻想》裡,藉由水母連想到女性的軀體,在《變形的世界》裡,則由水母本身形狀去隱喻自己對人世間的想法,多層次的水母漂動著,時而顯得抽離,時而又顯得靠近,有著千變萬化的姿態,聯想到了他對人世間的看法,抽離再靠近,往復之中,牽扯的都是緣分。在《火鳥》一畫中,色彩強烈而懾人,將水母與生命的火焰相結合,水母不斷散著放射狀的金黃光芒,似飛舞的火鳥,熊熊燃燒著炙熱的青春與熱情,盡情地舞著自己的生命,散發光芒。水母更可以與對生命的堅忍態度相結合,《睥睨》一畫中,畫面中的水母內若隱若現地出現了一位智者,位於畫面的右上角,畫面其它地方隱喻著紛亂複雜的世事,但智者冷靜地觀看著,他是一位不向命運低頭而擺出睥睨神情的人,也比喻那位智者有足夠的能力去駕馭他的人生。
水母在吳柳的心目中有著極豐富的聯想,和夢境也甚有關聯,《飄渺》之中,整幅畫面呈現冷冷的藍色調,在藍調之中,又有細膩的顏色變化,水母予人輕飄柔弱之感,又是透明的,好似隨時將化於水中,在那飄渺柔和之中,彷彿有個溫柔的夢境,等著我們去經歷。
 
四、東方元素的探索
在吳柳的創作過程中,除了正統的油畫、壓克力彩技術外,還可歸納出幾種特殊處理手法,第一是自動性技法,如潑灑、滴流、交乳。第二是利用白膠的特性,將白膠厚塗在畫布上,待乾後呈現特別紋路、凹凸肌理效果,之後在畫面上做色調整理。這兩種技法使得吳柳的作品中充滿了抽象的語彙以及豐富質感與色調變化,尤其在加上他喜愛的高飽和度色彩以及畫水母的流動線條,使得每一時期的作品都保有強烈、激情、大膽以及奔放的效果。其後又加入中國草書符號,如:唐 張旭《古詩四帖》,唐 釋懷素小草《千字文》、狂草《自敘帖》,明 董其昌《試墨帖》,明 王寵《韓愈送李愿歸盤谷序》等等,嘗試利用中國草書的奔放狂野與水母相呼應,結合中國水墨意境。讓吳柳的創作既有西方表現主義的精神之外,也兼具東方書畫用筆情趣,將兩者巧妙結合,形成自己獨特風格。
    
五、當代性的呈現
一張作品的價值是在其超時空與永恆性。人的審美觀是隨時代而變,美的價值經常改變。換言之,藝術品不管過去與現在,都受時空的影響,藝術來自生活,幾乎每天我們一睜眼,就有新的經驗發生,我們不得不改變舊觀念。因此藝術家要勇於突破創新,去創造全新的境界。當代是後現代主義盛行的場域。後現代主義充滿了挑戰性,甚至破壞性與戲謔,同時充滿質疑地,並不否定一切兼容並蓄:多重意義(ambiguity),相互矛盾(contradiction),錯綜複雜(complexity),難以連貫(incoherence),屬與不同核心的融匯;重視跨領域(跨界)的組合,運用記憶、研究。虛構、挪用與錯置等手法,訴說敘事性的譏諷、怪誕、疑慮,而又發自內心的語言。
  吳柳在這方面獨具慧眼,將水母的型態及特質與當代社會生活多方面的結合,探討各個題材:女體表現系列:女人的輕盈、柔順、神秘、善變,總令人摸不著,就如水母形體若隱若現,而女性的情感,卻也如水母內在藏著許多秘密,既澎湃也脆弱,將女性情慾與感情表露無遺。漩渦系列:部分名人甚至名畫的變形;如作品《漩渦(二)》將法國畫家雅克‧路易斯‧大衛Jacques-Louis David (1743~1825)的作品《跨越阿爾卑斯山的拿破崙》,吳柳運用後現代手法,挪用、錯置、變形、再創造,營造出耐人尋味的趣味性。他以變形手法,藉由類似隔著「凹、凸透鏡」看事物的效果,在這神奇的透鏡底下,使得一切事物變形、扭曲然畫面經營的魅力,彷彿就像快被某種引力吞噬一般。
 
 綜觀吳柳的作品,不論內容、題材抑或形式技法,皆有其自我獨特的語彙;曼妙秘境,令人驚奇,足堪玩味。
 
 
 
                                            袁金塔
                                    國立台灣師範大學美研所兼任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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